2018年5月25日，华东政法大学法律学院孙万怀教授应邀来我院作了一场题为“温和的积极主义刑法观”的精彩学术讲座。本次讲座由我院叶良芳教授主持，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周振晓教授作为嘉宾出席。
孙教授从“什么是积极主义刑法观”这一问题切入，进行了深入浅出的阐释和论证。所谓“积极主义刑法观”，是指法官在司法实践中应当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结合每一个具体案例的特殊情况，积极地去适用法律、解释法律，而不是纯粹地依照法条字面规定机械地裁判。积极主义刑法观，与司法能动主义具有一定的渊源关系。曾经被评为“影响美国的100位人物”之一的美国联邦首席大法官沃伦，在任期间一改法院机械适用法律的做法，积极推行司法能动主义，并将其发挥至极致。然而，国内不少学者极力反对在中国推行司法能动主义，认为一旦在中国推行司法能动主义，就极易导致法官造法，从而僭越立法权。对此，孙教授提出了一个有力的反问：“难道机械地遵守法律就是所谓的‘司法克制主义’”？他以柏林墙事件以及电影《生死朗读》中的故事为例进行了生动的论证，并得出结论：亦步亦趋地“忠实”地遵守法律没有任何意义，应当倡导一种“温和的积极主义刑法观”。
那么，什么是“温和的积极主义刑法观”？孙教授以刑法第49条关于“审判时怀孕的妇女，不适用死刑”之规定为例进行说理。对于该条文，司法解释曾进一步明确规定为“侦查羁押期间怀孕的，即使审判时已经没有怀孕了也不判死刑”。然而，某市曾发生过这样一个案例，警方发现某女毒贩怀孕，故意不实施抓捕，等孩子分娩后再实施抓捕。这样一来，表面上看，被告人就不属于“在侦查羁押期间怀孕”，从而绕开了“对审判时怀孕的妇女，不适用死刑”的强制性规定。而后法院经查证，认为警方是在故意规避法律，不具有正当性，最后按照立法精神没有判处被告人死刑。这种坚持从有利于被告人的角度来解释法律的做法，就是一种“温和的积极主义刑法观”。这种刑法观坚定地认为，“法律没有明文规定的，绝对不能定罪处刑”；“法律即使有规定，也并非一定要定罪处刑”。相反，如果仅仅根据危害行为的后果和主观恶性来定性，而不考虑立法规定，则属于所谓的“司法犯罪化”，是一种“极端的积极主义刑法观”，是不可取的。
“温和的积极主义刑法观”，要求法官精准地领悟法条精神，精细地平衡各种利益关系。法律明文规定与法官自由裁量之间如何实现平衡，关键是要采用合目的性解释的方式，实现文本、理念、政策三者的有机融合，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实现法律的安定性和社会正义。因为，比追求“同案同判”更有价值的是实现“不同案不同判”。
讲授完毕，在座同学纷纷踊跃提问，诸如“刑罚的目的仅仅是预防犯罪吗”、“如何理解签订履行合同失职被骗罪中的‘严重不负责任’这一构成要件”、“如何看待将行政处罚事由转为刑法罪名并将刑法罪名不断细化、增多的现象”、“关于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犯罪的相关立法与刑法谦抑性的关系”等问题，孙教授均精辟地予以解答，令人茅塞顿开。
本将讲座主题明确，内容充实，节奏紧凑。孙教授敏捷的才思、宽广的知识面、深厚的刑法哲学功底，都值得同学们学习。
文/童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