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商法研究所所长、教授 沈四宝
谢谢胡铭教授，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我的题目是“政治多极化及经济全球化是全球治理的保障”。我觉得今天的会议开得很及时，因为全球治理和经济全球化正处于一个特别关键的时间节点，或者说中美关系正处于即将进入一个新阶段的重要时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本次研讨会具有特殊的意义。
我想讲四个问题，第一是对全球治理的理解。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庞大，也非常复杂的问题。我是研究商法出身的，我想先讲讲公司治理它的最主要的特点是什么。大家知道，公司治理就是要解决股东、董事、管理层以及雇员们之间的关系，靠什么？当然要靠法律，但是在公司治理这个问题上，不仅仅依靠法律，还要依靠法律之外的文化、价值理念、道德以及思维方式，也就是说公司治理既要发挥法律的作用，可能在某些程度上更要发挥法律以外的这些要素来加强公司盈利的能力、提高它承担社会责任的能力。所以，我觉得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和我们现在要讨论的全球治理具有一定的关系。公司治理它是现代公司制的一个非常伟大的发明，它的功能大家都知道，现在我想谈谈全球治理。
我觉得全球治理它也是需要解决很多关系，重要的就是如何解决各国之间的关系，要维护世界和平和全球经济持续发展的大问题。但是国家要比公司大得多，各国国家强弱、大小、发展都有先后，而且它不断地会涌现出一些新兴国家，还有老牌的西方强国，各国之间实力悬殊，各国的文化传统、价值理念以及道德内容、思维方式各不相同，在这么一个世界里要寻求建立一个大家都不反对的公司治理模式或者体系确实是极其艰难的。或者可以这么说，提这个问题要有勇气，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一定的气魄才能把问题解决，因为这是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重大课题。目前国际上没有一个世界政府和警察，尽管有国际法，大家知道国际法很“脆弱”，它主要是靠制度，国际法的真正推行和实施主要还是实力。所以我认为当我们要谈全球治理的时候，它的基础还是实力。
第二点，全球治理到底有哪些内容、要达到什么目的。我认为党的十八大当时针对国际形势发展提出来的“四化”，是展现全球治理的比较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政治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信息网络化。当然全球治理还有更多的内容，但是我认为它概括地把全球治理的中心问题提出来了。我想集中谈一下政治多极化和经济全球化在全球治理当中的地位和作用。全球治理既是一个新问题，也是一个历史上绵延很长的老话题。因为在近一百年的社会进程当中，都有人提出全球治理的口号，而且都带有时代的特色和气息。这是因为人类社会发展始终处在一个从平衡到不平衡，保持现状到打破现状的循环当中，一个历史时期形成的基本平衡的现状经常被后进的或者数个国家突飞猛进的发展而打破。这种情况下，先进的国家就面临一个如何对待后进国家，就是原来的守成国家面临着一个如何对待一个新兴国家的问题。如果处理得好，则共同前进；如果处理得不好，它就会形成对抗甚至发生战争。一战过去正好一百年，现在西方正在讨论第一次世界大战一百年以来的教训，一战以后产生的国联无力维持战后的平衡，不到20年的时间，平衡即被打破，发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二战后全球治理又提上了日程。当时以美国、英国、苏联为首的这些战胜国建立了以联合国为首的多个国际机构，包括世界银行等等，这个时候全球治理达到了历史新高度。但是好景不长，原本设计的多极化全球治理体系，包括联合国内部很快被美苏两极代替，一个是以美国为首，一个是以苏联为首，毛主席说过一句话：“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个就是零和博弈。社会主义阵营和西方国家阵营就开始了长时期的对峙。整个世界处于冷战之中。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之后苏联剧变，到1991年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美国开始当上了真正的老大，他一股独大，当上了霸主，以后开始了由它主导的经济全球化。但是在之后的三四十年间，尤其是中国改革开放40年来全面介入全球化以后，使我国有能力维护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利益，改变不合理的世界秩序的要求提出来了。我觉得这个问题提出来以后，中国是务实的，为了实现多极化目标，首先提出了应如何处理好新兴的国际关系，或者说处理新兴大国关系的原则，它的原则还是这些，最近习总书记接待基辛格的讲话中也是这样的说法，即我们应该不冲突，不对抗，双方管控分歧，相互尊重，合作共赢，以此为核心原则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全球治理的核心还是要在政治上建立一个平等的多极关系，尤其是要处理好中美两国之间的关系。
关于全球化的目标，习总书记曾经明确地提出来，就是要服从服务于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为我国的发展和世界和平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和环境。我最近看了一些负面报道，有的大国领导人说，中国人“好日子”过得太久了，该结束了。我们是从贫穷中走来的，我们中国的“好日子”不是靠偷或抢来的，我们经过了40年的艰苦奋斗。中国要搞全球一体化，我们的目的是要过好日子，他们抑制中国向这方面发展，这就会形成很大的分歧和对抗。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世界上两个占据着世界经济总量近50%的大国之间不能管控好分歧，不能够很好地通过全球治理来使得和平继续保持下去，繁荣继续保持下去，致使各国之间“选边站”，整个世界就会出现混乱，最终是两败俱伤，甚至可能导致全球倒退。因此我认为十八大提出的世界政治多极化是全球治理的基石，而如何处理大国之间的关系这是重中之重。
第三，经济全球化。总书记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讲经济全球化是不可逆转的，它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历史规律，把经济全球化上升到世界经济发展客观规律的高度，从理论上进行了一个重大的总结。我认为这事实上对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又加注了新的动力。我觉得经济全球化的核心是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得到自由、高效率的优化配置和流动，它强调的是包容、普惠、互利、共赢，反对的是弱肉强食、赢者通吃。作为经济全球化重要的践行者和捍卫者，我们应该尊重和践行国家营商惯例，营造一流的国际营商环境，中国目前正为这方面作出巨大的努力。其实目前经济全球化与全球治理面临两难境地，一个是适应经济全球化的发展需求，逐步地更新全球化的体系。第二，遏制全球化的发展，进一步发展使之仍然适应原有全球治理的体系。那是不是还有第三条路？这个就需要通过各国领导人的良好谈判予以解决。
最后，我觉得全球治理从国际法层面来说有三点应该注意。第一，事实上全球治理发展到今天存在一个如何在承袭上解决国际规则的立改废问题。第二，如何协调新兴国家和守成国家之间的利益，如何调整在全球治理中制度性权利和话语权的分配。最后，如何让各国尤其是大国领导人对全球治理有一个相近的战略思维。前一位教授讲的思维是很重要的，我认为历史将证明中美两个大国是有足够的理性和智慧的大国，世界的前途依然将是美好的。
谢谢大家。
记录整理：潘翔宇 肖羽沁
摄影：徐思语
审稿：王海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