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制裁法律的体系化问题——记国际法沙龙2024年第3期 2024年6月13日上午，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法学前沿讲座暨国际法沙龙2024年第3期——“中国经济制裁法律的体系化问题”在浙江大学之江校区5号楼206会议室顺利召开。
本次沙龙邀请到武汉大学国际法研究所副所长张辉教授担任主讲嘉宾，并由浙江大学国际法研究所执行所长马光老师主持。浙江大学文科资深教授王贵国教授、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副院长赵骏教授、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毕莹副教授担任与谈嘉宾。此外，来自律所、各高校的多名师生也参与了本次沙龙。
主持人马光老师介绍了讲座主讲嘉宾、与谈人及旁听师生的情况，并宣布讲座开始。
讲座伊始，张辉教授指出，在全球政治经济格局不断演变的背景下，经济制裁作为国家间互动的一种重要手段，其法律体系的完善对于维护国家利益至关重要。从中国经济制裁法律体系的现状引入，张辉教授深入分析了中国经济制裁法律体系存在的问题以及完善的路径。
在讲座的第一部分，张辉教授对中国经济制裁法律体系的现状进行了梳理。中国经济制裁法律体系主要由两部分构成，分别为中国对外制裁的专门性法律规定，以及经济制裁的相关法律规定。
随后，张辉教授深入剖析了中国经济制裁法律体系存在的问题。他指出，现有的经济制裁法律体系存在依据多重化和复杂化的现象，制裁法律之间既有重叠交叉，又存在相互割裂。此外，张教授还提到了重要制度规范指引的缺失，以及法律实施制度
规范性等问题。这些问题的存在，无疑对经济制裁的有效实施构成了障碍。
张辉教授在讲座的第三部分提出了中国经济制裁法律体系化的目标设定。基本目标包含两个方面：涉外法治建设与制裁有效性。张辉教授指出，制裁法律制度具有天然的外向性，因此要求中国制裁法律体系化需要统一并服务于涉外法治建设，并满足涉外良法善治的目标。同时，建立完善且体系化的制度设计，有助于实现制裁效果的最大化。
在介绍对外制裁法律体系化的域外经验部分，张教授介绍了欧盟和美国的经济制裁法律体系，并指出了它们的立法类型和各自的特点。他通过对比分析，展示了不同国家在经济制裁法律体系化方面的成功经验以及面临的挑战。
最后，基于这些经验，张教授提出了中国对外制裁法律体系化的建构路径。第一，在立法层面，加强制裁立法结构的体系化。以《对外关系法》为法律指引，确立《反外国制裁法》在制裁立法体系中的核心地位，并细化完善专门性对外制裁法律法规，协调其他立法中的制裁规定。第二，在执法层面，加强机制的法律化体系化，包括建立制裁工作协调机制与域外适用行政执法体系。第三，在司法层面，明确案件管辖、受理条件，以及司法判决、仲裁裁决的承认与执行等。
在随后的与谈环节，王贵国教授首先发言。他感谢了张辉教授的精彩分享，并谈了他对经济制裁的理解。王教授指出经济制裁的本质是政治问题，辅以法律规范加以包装。无论采用何种手段，其都会对自由的市场经济造成较大的影响，甚至引发国际法、国际秩序的危机。因此，我们需要在建立中国经济制裁法律体系之前，仔细思考我们致力于实现的价值，即怎样向世界传递我们不想也不会随意制裁他国的想法，同时设立红线，对触及到底线问题的行为，我们也不惧适用。有了最基础的理念、价值、逻辑之后，再去建立基础的经济制裁的法律秩序。
赵骏教授随后分享了自己的观察、建议与问题。赵教授指出，当前美国贸易战的特征主要包括四点：美国以安全之
加强制裁的全面性，法律斗争重心从立法转向执法，美国与其盟友之间具有协同性，美国的排他性加强。整体而言，国际法从合作面向转向斗争面向。对于经济制裁法律体系如何建构的问题，赵教授建议加强体系的系统化、精细化、靶向化，以及协调化。同时，赵教授也提出两个问题：如何平衡斗争面向的法律与合作面向的法律，以及如何统筹推进国内法和国际法的协调。
张辉教授回应了赵骏教授的提问，他指出，当前中国使用经济制裁较为谨慎，而制裁规定的清晰程度事关企业的合规成本，如何让规则具有更清晰的指引性，需要我们加以考虑。此外，我们当前采用的制裁较多是立场宣誓性，与国际义务的冲突较少，如何将经济制裁的使用与承担的国际义务相协调，需在个案中再进行分析。
毕莹老师首先表示张辉教授对于经济制裁法律规范的梳理十分细致，使其受益匪浅。其指出，对于“制裁要不要体系化、体系化到什么程度”的问题，我们期待的是制裁的效果，如果比喻成强者与弱者之间的“游戏”，游戏种类、规则越丰富，选择的空间也就越大。当下，例外成为常态，“制裁”成为当下研究的核心点。对此，毕老师赞同《国际法的危机叙事》一书中作者的观点，国际法受到危机的滋养而成长，而当前正处于危机促使国际法发展的一个阶段。
在随后的讨论交流环节，多位与会师生积极就讲座涉及的内容提出自己的见解与问题。张辉教授也逐一进行了精辟到位的回应和解答。
最后，马光老师对本次讲座进行了总结，他再次感谢张辉教授为大家带来的学术盛宴，同时指出，本次讲座不仅大大拓宽了大家的学术视野，也进一步激发了大家对国际经济制裁相关领域的研究兴趣。
至此，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法学前沿讲座暨国际法沙龙2024年第3期——“中国经济制裁法律的体系化问题”圆满结束。
